谁人不识玄君子

4.归

    容玉正打着盹儿,巷子拐角处走来一人,是刚刚的江旭。

    江旭脚步沉重,面色悲痛,眼睛红肿,似是刚刚哭过。他走到容玉面前,膝盖狠狠砸在地上,叩首及地,铿锵有力道:“江旭叩谢主上大恩!”

    容玉嘴角噙着淡淡的笑,不动声色地接受这一切,末了,站起身,伸手扶起地上铁一般的汉子,微笑道:“何必说谢。当年收你之时便允诺过你,一定助你手刃仇人。张朔是你最后一个仇人,你终于大仇得报。相信你父母兄长,也能瞑目了。只是,这事一直拖了四五年之久,你别怪我就好。”

    “江旭不敢!”江旭纳头便拜,被容玉抬手阻止了。

    “好了,别拜了,这些年你拜我也拜的不少,在没能帮你报仇之前,我终究是受之有愧。不过从今往后,你不再是江旭,而是真正的夏幽,是我星月阁名副其实的八大护座之一。”

    “夏幽,誓死追随!”江旭,不,夏幽单膝点地,标准的属下礼,誓表忠心。眼前的年轻人,拥有着和年龄并不匹配的成熟和睿智,他聪明但不孤傲,他狂妄但不乏仁义,他野心勃勃却亦正亦邪。他是光一般的存在,吸引着芸芸众生。能追随这样的人左右,他何其有幸。

    星月阁是如今江湖上让人谈之色变的势力,拥有庞大的人力、财力及物力,无人知晓其真正势力恐怖到何种程度,只知道当今江湖中,无人敢与之为敌。而容玉,就是星月阁的创始者,虽然他是这样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,虽然他是这样一个天生绝脉、无法修习武学的读书人,但是没人敢小瞧他,就像无人敢小瞧星月阁一样。

    所谓八大护座,其实是容玉的八大得力干将,负责保护容玉的安全,协助容玉处理星月阁的一切事宜。这八人是容玉从创阁伊始,陆陆续续收到麾下的能人。有的是深受容玉大恩,抵命报恩,有的是拜服于容玉的惊世之才,甘愿臣服。他们原本都有自己的名字,但是追随容玉后,容玉分别赐予了他们代号:东风、西奎、北月、南阳、春辰、夏幽、秋夜、冬未。便是容玉此时身后的八位了。东风是最早一个跟着容玉的,是八人的首领。而春辰和秋夜是女人,她们是第二批跟着容玉的,算是星月阁的老人了。

    容玉伸了伸懒腰,哈欠打的更欢了,对众人道:“今儿谁当值?”

    东风开口:“回主上,今天是属下和北月当值。”

    容玉摸了摸眼角的泪儿(困的),点点头,哈欠连天道:

    “行了,大家都累了,除了东风和北月,都回去歇了吧。”

   “属下告退!”其余众人,纷纷跪地告退,不消片刻,各个消失在月色里。

    就连东风和北月也不见了踪影。但是容玉知道,这俩人肯定在不远处。

街上霎时就剩了容玉、容臻师徒俩人,月光下,大眼瞪小眼。

月落星稀,黎明初晓,已经不知道第几次打盹的容玉,睡梦中被叫醒。

    “师父?师父!徒儿找附近的人家买了辆马车,您去车里睡会吧。这里我去跟店家交谈。”容臻温和的声音,轻轻的自头顶传来。

    容玉睡眼朦胧,任由徒弟将自己架上马车,嘴里还嘟嘟囔囔道:“你去把老板给我敲起来,让他给老子做一盒玫瑰酥来。狗丫子,敢让老子等这么久XXOO@@#*X......”

    容臻失笑,师父嗜睡,每天都有起床气,发起床气的时候就跟个孩子似的。

    “徒儿知道了,徒儿一定把事办好,一定不耽误您孝敬太师公。”容臻一边柔声安慰道,一边给容玉摆个舒服的睡姿,掖好被角。

    容玉靠着舒适柔软的垫子,盖着暖和的上好蚕丝被,舒服地哼唧道:“我的老胳膊老腿......”

    容臻摇头无语,您才二十一岁不到,哪来的老胳膊老腿。

    容玉不知睡了多久,睁开眼的时候,天已经大亮,掀开窗帘,刺眼的光芒照进来。看这阳光强度,怕是已到正午了。

    马车还在有条不紊地前进着,容玉伸了伸懒腰,朝着窗外猛吸几口空气,顿觉神清气爽。瞄了一眼旁边带有“食居”字样的玫瑰酥食盒,容玉俊脸上爬满了笑。

   “臻儿,还有多久到?”

    驾车的容臻,掀开窗帘,回道:“师父,您醒啦!马上就到草庐了。”

    容玉闻言,立马精神抖擞,整理仪容。在外漂泊,总是想念父母,只是此次三月未归,怕是少不了要挨父亲一顿数落,容大阁主颇有些紧张。

    马车有条不紊地行驶进山脚下的小村子里,村民们都认得驾车的容臻,热情地打招呼:

    “小公子,回来啦!”

    “小公子好!”

       ......

    容臻也扬起阳光般的笑容一一回应:

    “刘婶好呀!您家猪又下崽啦!”

    “大爷好呀,现在天凉,您多注意关节保暖!”

        ......

    一切是那么自然,淳朴......

    马车穿过村庄,在村头一处草院停下。

    容臻将马车驻好,蹦下来,掀开车帘,搀着容玉下车。

    容玉下了车,眉头皱起来:家里来客人了?怎么这么多车辆?

    原来,不大的小院里,除了他们驾驶的马车,还有三辆马车。其中一辆有点眼熟,难道是......大哥?

    容玉脚下一个趔趄,嘴里发苦。大哥怎么这时候回来了,不应该啊。大哥任丰州县令,一般住在镇上的县衙里,每月只有月底或月初回来一趟看看爹娘和师公,现在还是月中,咋这时候回来呢?自己在外头蹦跶三个多月不归家,搁老爹这里,也就一顿数落。但要搁大哥手里,那就不好说了,说不准得挨收拾。

    不过,其他两辆车是谁的?容玉伸长了脖子往屋里瞅,瞅半天,也没瞅出个所以然来。倒是旁边师公的院里安安静静的。

    于是,容玉朝徒弟使眼色,猫着腰,捧着食盒,做贼一般,溜进了旁边他师公的院里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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